2010年2月6日 星期六

第六病室

當人思想越漸成熟,就會不由自主地感到關在一個無從逃脫的牢籠裏。人類在思考,上帝便發笑,思考是否可以成為開啟智慧之門的鑰匙,還是作繭自縛,確是耐人尋味,每每讀到俄國劇作家安東‧契訶夫的作品時都有同一種感覺。

生活在頹廢沒落的社會裏,契訶夫的作品大多蘊含著否定和深邃的意味,這就如他的小說經常強調人若要追求快樂,那就必先要追求智慧,愚昧比猛獸更是可怕,乃心靈之毒。

回想十八至十九世紀,沙皇獨裁統治制度令人喘不過氣,俄羅斯人的生活像是在安著哨崗的柵欄之內,被禁錮著夢想。文學,在任何的一個年代裏,似乎都是與社會狀況不可分割,當契訶夫到過薩哈林島一行後,更加對沙皇專權的意識滲入其作品中,《第六病室》正是當中的佼佼者,描述了一個醫生與病人間的相知相識,繼而將他倆的爭辯成了小說中的主軸,展示了當時社會背景的深層次矛盾。在主人翁拉京的心目中,格羅莫夫是與他對立的,然而只有設身處地的成了精神病患者,他才醒悟到當日格羅莫夫的斥罵是正確,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是虛幻,是荒謬的。冷眼旁觀病人被看守人痛打竟視若無睹,拉京今天終嚐苦果,臨死時他才明白任何一人也是活在沙皇的大監獄裏,從來也不曾有人能逃脫。

活在這樣的一個世代,自我麻醉、不反抗的結果只會招致不幸,相信只有通過站起來革命才能獲得自由,贏回自我。